试述秦汉亭的经验与教训

侯兆轩

秦统一六国后,为了强化基层治安而设置了亭，除了我们经常所说的乡里什伍总管外，在驰道、津渡、城门等冲要之处特设“亭”的建制，秦代设在基层的亭，任务很重，要调解纠纷，搜捕盗贼，盘查行人，迎送过往官员，保证其食宿行李的安全方便。笔者将从对亭的介绍开始，论述秦汉亭的经验与教训，以及对现代基层治安有益的地方，不足之处还请老师多多包涵。

不同的亭有不同的具体业务，城区街道有街亭，都门之外有都亭，城门口有门亭，政府机关有府亭，市场有市亭，边防线有戍亭，津渡有津亭，交通干线与远郊、农村有乡亭，“大率是十里一亭”。各亭都有建亭舍，负责治安。市亭、都亭等还建有亭楼，以便伺察。各亭均要负责责任区段、责任场所内的巡查警戒和追捕盗贼等。各亭由亭啬夫负全责，亭校长，主管本亭本亭范围内的武事或壮丁的军事训练。又有亭夫多人，管开闭扫除等内务；还有亭卒一批，执行上级交给的各项差遣，如迎送官员、邮递公文、查验过客、押送要件；在乡游率领下，亭卒要在辖区内巡逻警戒，求盗要执行缉捕追逃取脏报案等任务。亭长要选孔武有力、粗识文字、善用五兵之人。秦代亭长，往往找强横有力者担任。刘邦早年“不事产业”，放浪强横，他就当上了“泗水亭长”，曾押送役夫人从彭城到咸阳，亲眼见过秦皇出巡的威风。

秦代设在基层的亭，任务很重。各亭有关人员在执行治安任务时，按规定着装，手持刻着写着相关法令的“二尺版”，以示执法工作的严肃性与合法性，再带上绳索等。仅从这个意义上讲，秦代亭的工作人员，就有点类似于后世职业化的“警察”了。

亭是县府派出常驻乡里的基层治安机构，有辖区、有部民，有工资待遇，有制服，有考核，有武器配备，也有专门的法律保障和约束其执法。类似当今派出所。按照西方学者梅拜、贝力关于警察阶段的划分，亭长、亭卒可以称得上世界上最早的制服警察了，是现代警察之祖，现在的公安机关应当充分借鉴学习亭的经验，运用在当今的生活中，“扬弃”，保留好的部分，去除坏的部分，为现代治安提供科学的智力支持，寻找合适的治安方法。秦汉在中国治安史上有两个突出之处：一是建立中央集权的治安体制，一直延续到清代；二是在基层设立了专门的治安机构亭，但到魏晋以后即衰落，并再也没有出现类似亭的机构。亭衰落之过程，也便是亭给我们的教训，下面进行分析。

东汉开始衰落，亭数剧减一半。魏晋以后史料很少提到亭。东晋时期，有人建议皇帝恢复汉代亭制，但不曾恢复起来。唐以后彻底消失，直至清代，国家再也没有在基层设置类似亭的专职治安机构。

亭的衰落自然有其自身原因，下面从经济，社会，文化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政治原因：

亭长本来是代表国家维护基层治安的。但是，汉魏制度，县令属吏的任命要参照乡里舆论，而乡里舆论往往为地方豪族及其代表 “名士”所左右，亭长之职往往被地方豪族所占据，合谋犯法，为群盗和盗贼，成为破坏基层治安的重要因素。或许基于此，亭长逐渐被裁撤。

经济原因：

国家财政收入不足以维持亭的长期运作。西汉亭长工资一项，就占汉代财政收入的2.16%，无论亭的其他支出。而财政收入不足又与古代自然经济有关系。

文化因素

儒家文化在汉武帝时取得意识形态上的“独尊”地位以后，从东汉开始普及民间。以执法形象（“执二尺版”）出现的亭长，逐渐为民众和儒家素养的官僚所鄙视。因为儒家强调“以德为主”，教化为主。仇览为亭长之事。

基层社会治安组织的出现

如庄园组织：闭门成市，僮仆成军

家族组织

保甲组织

会社组织

会馆组织

乡约组织，等等

经验和教训值得借鉴，概括为：治安社会协同，对于我们现在公安基层基础建设是有帮助和启示的，有以下几点：

政府财政大力支持，为公安基层基础建设打下牢固的物质基础。公安基层基础建设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支持，根基不牢，上层不稳，基层不牢固，漏洞百出，上面的工作便无法落实，日后的公安工作也无法开展，维护治安打击犯罪也就变成了纸上谈兵。

发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学习科学文化法律专业知识，打造执法专业化队伍。公安机关作为执法队伍，只有自身懂法，才能让执法对象服法，自身作风不硬，与主流文化不符，是无法顺利开展工作的，只有与时俱进，不断提升自身素养，才能完成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肩负起保卫人民的重任。

妥善处理与联防组织关系，构建和谐警民关系，推进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打击犯罪单靠警察的力量是不够的，要靠全社会的力量，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充分调动人民和社会组织的积极性，加强联系，及时获取有效情报，预防打击犯罪，形成全社会一同努力的局面，为祖国的社会建设保驾护航。

以上是本人对秦汉亭经验与教训论述，总而言之，中国古代目前已知最早的专职治安机构，类似派出所，其人员类似近代警察。是中国古代国家试图以专职的国家力量维护基层治安的尝试。从文献情况来看，亭在秦汉的实践基本是发挥了作用。魏晋以后衰落，此后在古代中国的基层社会，再也没有出现类似机构，表明在基层国家治安主体一元化尝试的失败。秦汉亭在维护治安方面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为秦汉中央政权提供了有力的保障。秦汉亭可以为我们公安机关提供丰富的经验，我们应当在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的基础上，寻找适合的治安模式，治理我们现在的社会。(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治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