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福会》叙事策略特征分析

孙文静  

《喜福会》是当代美籍华人女作家谭恩美的处女作。小说于1989年一经出版，就受到广泛好评，成为美国当年的畅销书，一举获得全美“国家图书奖”、“英联邦俱乐部金奖”和“海湾小说批评奖”三项大奖。小说讲述了中国移民母亲和美国女儿因生活背景的不同，母女关系矛盾冲突，但最终矛盾消除，谅解彼此的故事。文学界和评论界对小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化冲突，母女关系，女性主义等方面。本文从叙事学的角度对小说的叙事策略进行探究，揭示故事中的母女关系。

   一、《喜福会》简介

   《喜福会》以四位母亲过去在中国不同的生活为背景，记录了四位中国母亲的奋斗过程和四个女儿在成长过程中面对中美两种不同文化时的迷茫与困惑。四位经历风雨，命运多舛的中国女性为逃离国难家仇，漂洋过海移居美国。作为第一代移民的母亲，虽处在异国他乡，却对中国和自己过去的经历年年不忘，她们受封建思想的影响，以传统的中式教育，严格教育女儿，望女成凤，希望她们能够摆脱掉像自己一样的命运。而她们出生在美国的女儿，虽然流着中国母亲的血液，却受到美国文化的影响，她们不断反抗母亲的教育方式，双方不断争吵，矛盾也不断升级。《喜福会》共分为四个部分，由三位母亲和四个女儿各自讲述的十六个小故事构成。第一和第四部分由母亲展开讲述，讲了自己从中国千里迢迢来到美国，在美国生存生活的故事。第二和第三部分是由女儿讲述自己的生活和母亲的故事。十六个小故事独立成章，自成一体，却又紧密相连。

   二、《喜福会》的叙事策略

   （一）章回体小说叙述特征

   《喜福会》采用类似中国传统小说的章回体结构，十六个小故事即可分开来读，又有机构成一个整体，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小说的每一部分着重强调一个故事，突出某个人物形象，没有绝对的人物占据中心地位。谭恩美独出心裁的采用打麻将的顺序安排每个故事的顺序，如同中国麻将，大家轮流坐庄，轮流出牌，“林阿姨是东风，央央阿姨是南风，安阿姨是西风，我是北风，最后一个出牌”，人物没有主次之分，母亲和女儿如同打麻将一样展开叙述自己的故事，每个人的故事看似独立，实则相互联系，所有的故事循环往复地形成一个连环结构。第一和第四部分分别按照东南西北的出牌顺序讲述母亲的故事，但第二和第三部分女儿们的故事却按照完全相反的顺序来安排。母女叙事和出场顺序的反向安排巧妙的反映出中国母亲与在美国出生的女儿之间的分歧，她们生活经历不同，观念不同，思想的差异也导致了母女之间的差异和分歧。这也折射出母亲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与女儿代表的西方文化的之间的隔阂与分歧。然而，章回体方式的采用，形成的循环往复的故事结构，既能保持各个故事的独立性，又能体现出整部小说的完整性，最终使所有的独立的故事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这也也映射出尽管两代人之间由于生活背景的不同产生重重矛盾，但却不可割舍的母女情，以及在母亲的指导下，女儿最终找到自我，双方代表的中西方文化也从碰撞走向融合。

   （二）叙述时间特征

   《喜福会》小说中的十六个小故事分别由母亲和女儿七人叙述而成，小说采用回顾式的叙事方式，通过不同人物的内心独白，各自讲述自己的故事，既没有以某个人物为中心展开故事情节，有没有一个以时间为基点形成的完整的故事，而是采用了立体的相互交叉的叙述故事的方式，在空间和时间上都与传统小说形成巨大的反差，打破了传统小说在时空上的局限。小说并没有按照一条或两条线性情节展开叙述，也没有传统小说那种贯穿全文的情节和结局，而是随着不同叙述者的讲述，每个故事不分主次，各有各的发生时间，因而故事与故事之间则形成巨大的时间差。另外，故事人物时间的不同，导致十六个故事发生的时间差距也是极大的。小说在叙事上不断的转换视角，转换故事发生的时间，让多个人物以第一人称来讲述自己的故事，更是导致了每个故事的时间差距。例如，关于母亲吴素云和女儿吴晶妹的故事。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故事讲述了母亲吴素云在旧中国桂林发生的不堪回首的往事以及在中国时办喜福会的时间及意义，而第八个和第十三个故事则讲述了女儿在美国的成长中的所见所闻和亲身感受以及受到父母的中式教育及和父母之间的矛盾分歧。每个故事发生的时间距离跨度极大，从母亲过去生活的战乱的旧中国时代，到现在女儿生活的美国时期，故事时间的骤然转变，象征了母女之间的矛盾分歧，也揭示了以母女矛盾为载体的中美文化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三）叙述者特征

   《喜福会》的叙述者也是独树一帜，十六个小故事的八位叙述者分别由四对母女担当，作为第一人称“我”的叙述者，不是母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