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主义戏剧的源起、主题与表述

董昉昊

   现代主义戏剧是当代世界戏剧的主流形态。现代主义戏剧是鉴于工具理性对人性的压榨而作出的反思和行动。它力图通过晦暗、反常的手法，利用陌生化，变形，从秩序中抽离，心绪语言，不可同化性、攻击性戏剧效果，以自身制造意义的词语组合，多义、歧义性，不可理解等具体手段表达个人自身存在的合法性，个人内心的分裂、矛盾、错乱、焦虑，个人与他人、与社会的疏离感和无法通约性等主题，呈现给欣赏者一些生活的碎片、记忆的瞬间、历史的断裂、人的神性光辉的消失，甚至世界的无意义，从而表达人类共同的生存危机、悲观意识和审美反思经验。

   毋庸讳言，现代主义戏剧是当代世界戏剧的主流形态。但现代主义戏剧是一个被随意使用并高度抽象化概念，厘清其概念有助于研究的深化。现代主义戏剧，又称现代派戏剧，是对19世纪80年代出现的、20世纪20年代至70年代在欧美繁荣的、遍及全球的众多运用“现代观念”“现代意识”（不同于传统的写实戏剧）进行创作和表演的戏剧流派总称。它包括19世纪末的前期象征主义戏剧、唯美主义戏剧、印象主义戏剧和20世纪前期的后期象征主义戏剧、意识流戏剧、未来主义戏剧、表现主义戏剧、超现实主义戏剧和达达主义戏剧，二战以后的存在主义戏剧、黑色幽默戏剧、垮掉的一代戏剧、荒诞派戏剧、魔幻现实主义等诸多流派；从代表人物来讲，包括尤金·奥尼尔、T·S·艾略特、萨特、布莱希特、尤奈斯库、贝克特、阿达莫夫、让·日奈、品特、爱德华·阿尔比、阿尔托、格洛托夫斯基、彼得·布鲁克、卡普罗等；从作品论，有《毛猿》、《等待戈多》、《秃头歌女》《局外人》《苍蝇》《恶心》《喷血》等数不胜数的经典名篇；从地域来讲，它主要出现在法国、德国、意大利、美国等西方国家，业已波及众多的东方国家，成为世界范围的艺术盛宴。鉴于现代主义戏剧所表现的现代性的流变性、开放性和现代主义戏剧本身所具有的先锋性和实验性，甚至可以说，迄今为止，世界各地的现代主义戏剧的实践和探索仍然方兴未艾。

  一、现代主义戏剧的源起可远追文艺复兴时期，文艺复兴时期确立的人本主义立场把“人”“人性”作为世界的核心，无限鼓吹人的主观能动性和潜能，夸大人类理性的作用，其极致就是十八世纪启蒙主义的出现。笛卡尔用“我思故我在”成为理性占据主导地位的宣言。理性思维的发展极大地推动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工业革命是其最辉煌的赞歌，人类的物质生活得到极大的改善。伴随着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社会愈加的专业化和科层化，形成法兰克福学派由始以来执意批判的工具理性。在工具理性这一“统一性”概念的制约下，社会成为韦伯笔下的“铁笼”，“没人知道将来会是谁在这铁笼里生活；没人知道在这惊人的大发展的重点会不会又有全新的先知出现；没人知道会不会有一个老观念和旧理想的伟大再生；如果不会，那么会不会在某种骤发的妄自尊大的情绪的掩饰下产生一种机械的麻木僵化呢，也没人知道。”人失去了作为“人”的生存的诗意，人为物役，被严重异化，人类有意无意的反思理性、现代科技给人的给予，人对自身的存在及其合法性产生质疑。

  二、基于现代主义戏剧产生的背景，不难看出，现代主义戏剧首先将关注的核心从外部社会转向个体内部，特别是个人的内心、精神生活，这是它与现实主义戏剧着眼揭橥社会现实黑暗之间的最大不同。现代戏剧家不再认同戏剧与现实生活的密切关系，不再关心艺术的道统功能，不再关心艺术表征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他们开始关注艺术本身，“艺术就是艺术而不是别的什么”“为艺术而艺术”等口号成为他们的创作原则，一方面，艺术的形式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另一方面，在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的四种关系中，个人自身存在的合法性，个人内心的分裂、矛盾、错乱、焦虑，个人与他人、与社会的疏离感和无法通约性等问题成为戏剧表现的核心主题，它旨在强调个体内在心理的真实和精神世界的再现。

  三、现代主义戏剧家强调戏剧是创作主体的表现和个人创造，这在象征主义和表现主义等流派中表现明显；同时，由于他们受语言学的影响很大，多半是形式主义者，他们颠覆了传统的内容大于形式的观念，认为内容和形式同等重要，内容就是形式，形式本身就是内容的最好表征，这在形式主义、唯美主义等流派中表现突出。这些戏剧家在表现手法上往往采用“晦暗、反常的手法，利用陌生化，变形，从秩序中抽离，心绪语言，不可同化性攻击性戏剧效果，以自身制造意义的词语组合，多义、歧义性，不可理解等”.具体手段激情表达上面提及的主题。当然，与上面涉及的主题变化吻合，在现代主义向后现代主义的过程中，意义逐渐消解，表述方式也趋于平面化，原来的象征、隐喻、变形等追求意义的戏剧表述方式除了在一部分固守传统的先锋性、实验性戏剧家的作品中有所体现外，其余均让位于以戏仿、消遣、娱乐、媚俗等消费方式展现生活生命的无意义的另一部分戏剧家及其表述。现代主义戏剧为了表达人对自身精神的关注，采取了一系列的背离传统的表述方式，所以它呈现给我们的是一些生活的碎片、记忆的瞬间、历史的断裂、人的神性光辉的消失，甚至世界的无意义，从而表达人类共同的生存危机、悲观意识和审美反思经验。

   总之，现代主义戏剧在主体上注重反思并表现人的精神真实。为了表达这种真实，反常性是他们通常的伎俩。他们表现出来的作品往往使接受者感到惊奇、诧异、费解、误解，甚至无解。对于它所呈现的结果我们只能采用一些否定性范畴来体现，这些否定性范畴可以统摄现代主义戏剧之间的差异，揭橥了现代主义戏剧的普遍现象和内涵。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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