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尼采文化哲学思想

姚 程

   文化是哲学研究的主题，作为文化的主体——人，一直是哲学家们思考和研究的主题。而由于理性的极端化发展，导致人被迫成为理性的附属品的近代西方社会中，尼采将人这个主体从理性主义的漩涡中拯救出来，实现了近代文化哲学从理性主义到非理性主义的转向。他的整个文化哲学是建立在对人的深层理性反思与现实关怀基础之上，开创出一种新的文化哲学的思维范式。纵然对于尼采和他的文化哲学思想众说纷纭，但是我们仍旧不能否定他以及他的思想所具有的超越时代的意义。

   尼采是20世纪西方人文主义的文化哲学的思想先驱。他是近代以来第一个对基督教和理性哲学进行无情批判的第一人，西方世界第一次有人对其文化传统进行深刻的反省、批判、重估、重建的哲学家。他的哲学就是基于对人性的深刻剖析和对现实层面的深刻反思的文化哲学。

一、尼采文化哲学形成的原因

尼采的哲学从本质上来说是文化哲学，这首先表现为是一种文化批判理论。面对欧洲文化受制于基督教和理性主义哲学的困境，尼采希望能够重构一种文化和意识来解决困境与危机。尼采要求建立一种能够发现和表达人这种深层存在的哲学。尼采眼中的这种困境文化体现在人们放弃了对自我命运的主导，而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凌驾于人的现实世界之外的彼岸世界，或者理性世界。这种文化最终导致了人变成了一种理性化的附属，附庸于人自身所创造的神性造物。尼采通过酒神与日神这两种精神的对立和融汇揭示出古希腊文化中的悲剧的诞生与陨落，进而透视到对整个西方文化的解读。因此尼采通过从酒神的形象中找到了他所想要寻求的哲学的镜子，并以权力意志为支撑，用超人的形式表现出来，他渴望人所应有的冲动与本能能够被释放出来，不再束缚于理性的观念，桎梏于道德的统治下。因而，重估一切价值，给未来的发展指出新的道路，已成为时代的需要。

当理性主义哲学走入困境，由理性主义支配下的文化必然出现危机，西方文化因此经历自文艺复兴以来最大的转折。尼采的文化哲学正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通过批判与重构的哲学活动得以促成的。在剥除理性主义的光辉外衣、指出“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在反思和批判西方理性文化危机的过程中，从不同侧面推动着西方哲学主流范式的转变，形成了回归人的存在领域、回归生活世界的文化批判导向。

二、权力意志是其文化哲学的重要支撑

尼采的权力意志是区别于叔本华的“意志”的，后者仍是形而上学的实体。他的哲学沉思排除了对传统形而上学意义上的存在物之根据的追问。世界并非上帝创造的产物，而是它本身自己创造的，万物都创造出了某种超越其自身的东西。对于超人而言，权力意志是使得超人区别于普通人的特征，这个权力意志表现为重估一切价值的意志。再者，表现在认知领域的权力意志，指的是知识和科学，它们是人的工具，人们运用它们来征服自然，改造世界。

权力意志是一种酒神精神的内在与外显，在经历苦难与磨砺、失败与打击之后更加相信生命力的旺盛、创造力的增强和支配力的强大的悲剧精神的昭示。具有权力意志的超人，在历尽悲剧的人生舞台上使得自我的生命更加丰盈，自我的意志更加强健。

事实上，尼采的强力意志学说是对传统绝对理性主义文化哲学的强力对抗，并试图通过非理性的强力意志再塑人的文化哲学传统。强力意志是人的巨大激情和内在心理活动，是人的一种本能活动，这显然是与理性主义相反，理性主义将本将属于人的巨大激情给硬生生阉割掉。尼采用意志取代理性，打破了理性主义文化和二元对立文化的缺陷，意志本身既不是物质也非精神，它自身的活动轨迹就是不断地运动、创造和超越，一切的意义都需要意志的创造，世界本身并无目的和意义。缺少了非理性因素的绝对理性主义的文化哲学是不完整的文化哲学。权力意志的不断发展使得文化也在不断地发展，而这种意志的主体则是超人诞生，这两者互通，反映着西方文化的新价值向度的出现。总之，尼采的权力意志将原本就属于人的本能生命的强力价值从理性主义的否定中解救出来，这并非是完全反对理性主义，而是肯定了人的非理性存在因素，还原一个完整的，健康的人。这种批判被固化和教条化的理性学说高扬了人的意志的创造力和生命的意义，这无疑不是文化哲学的一次转向，影响着20世纪西方非理性主义哲学。

三、超人是其文化哲学思想的出路

到了19世纪中叶，人的问题已经开始在一些人心中以一种新的更加激进的形式出现：“人，看起来，对他自己是个陌生人；因而必须来发现或重新发现他是谁，他的意义何在。”尼采的解决方法是回到古希腊，回到基督教或科学都还不曾把它的病原菌加之于人的健康本能之前。

尼采说，狄俄尼索斯的形象和本质使得“超人”这个概念变成了最伟大的现实，远超过去一切用来称颂人类的伟大理论。“超人即是海洋”、“超人是尘世的精义”。按照尼采的解读，这个兼具“权力意志”和“酒神精神”的超人才是最能体现出人的最高贵的品质。他不同于现代道德语境中的人，而是不断超越自身的存在，是一种“非道德地存在”。

尼采以一个无神论者、非理性主义者、强力意志者和个人主义者来塑造超人形象，这个超人是与基督、“末人”、弱者相对立的，尼采自己也强调过自己并非达尔文主义者和英雄崇拜者，他的真正目的是将人从神的束缚下解脱出来。而以往的解放人的理论都是不彻底的。因此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序言里宣称。上帝死了，超人诞生。尼采赋予超人以哲学上的含义，那就是人应该不断超越本身，成为大地的意义。“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是一座桥梁，而非目的。人之所以可爱，是因为他是一种过渡，一种毁灭。”“我爱那些人，他们首先不在星球的彼岸寻找一个毁灭和牺牲的理由，而是为尘世而牺牲，使尘世成为超人的尘世。”超人才是最后的目的。

在上帝死了之后，尼采用“超人”填补了人类心中的空缺，尼采摆脱了叔本华消极悲观的倾向，用超人哲学来为生命进行辩护和解读。

尼采所提出的超人并不是要成为新的偶像，他要人做自己立法的主人，意义只有在尘世的世界里才有生命力，只有尘世的世界才是属人的世界，“不要再把头埋进天堂这类东西的沙滩里，而要使头自由，使这颗尘世头颅为尘世创造意义。”尼采用超人来反击欧洲社会基督教道德统治下的社会观念，无疑具有巨大的现实文化批判性精神，而对人所在世界的肯定，对今世意义的歌颂更是凸显出一种哲学家的人文关怀。他希望人能通过超人来建立一种新的人格生活的准则，实现自身的解放，使人真正地走向现实生活。

四、尼采文化哲学思想的影响

尼采在20世纪伊始就溘然长逝，但他对整个20世纪的西方哲学的影响确是深远悠长的。尼采早已预见了现代哲学和文化研究的主题，早已涉猎了现代社会发展所见的弊端。可以说整个20纪世纪的哲学可概括为是以人为主题的生存实践哲学，从这一方面来说尼采给西方哲学带来了启迪和革命。他不仅开创出一种新的文化哲学的思维范式，为后现代哲学发展提供理论范例，他还肯定了生命的未定型性，生命会不断超越自身，而不再沐浴在彼岸虚构的光辉下。

理性的地位随着科技的突飞猛进不断得到强化，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人类的活动，人类的视野被完全限定在了理性的范围之内，理性本身所存在的缺陷随着  理性的不断发展而不断暴露出来，以理性主义为主导的西方文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以尼采为代表的唯意志主义深深地影响到了生命哲学、现象学等流派的非理性主义，他们纷纷起来去寻找人类文化的出路。再者，自然科学知识和理性并非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它们是人类后天努力的结果。

尼采对世纪的巨大影响还体现在，在他的各种各样的学说和意象中，视角主义或许是西方文化和思想中传播最广的馈赠。每个观点都是相对于一定的视角形成的，这个观点对学术氛围的影响如此深远，以至于那些坚持绝对普世价值的人们也在试图避免教条主义的主张，承认教条主义不再具有它曾经具有的权威性的特性。视角主义者为几个学术科学提供了支点，它们都是从尼采的思想发展而来的，其中包括文化人类学、比较宗教学、文学理论及大量的哲学。从更为广泛的意义上讲，在日益壮大的全球知识界，视角主义促进了多元主义的发展。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研究生院。基金项目：黑龙江大学研究生创新科研项目立项：《简述尼采文化哲学思想》，（项目编号：YJSCX2015-144HL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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