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茶一味 明见心性

刘美娇

茶道宗师千利休曾说过：“须知道茶之本不过是烧水点茶” 此话一语中的。茶道的本质确实是从微不足道的日常生活琐碎的平凡生活中去感悟宇宙的奥秘和人生的哲理。禅也是要求人们通过静虑，从平凡的小事中去契悟真谛喜欢喝茶的人，将禅融入在茶道里，为之“禅茶一味”。本文通过对禅学智慧的剖析以茶道为基点解读生活哲学探索生命真相，从而找回自己的本心。

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是个有机体，而有机体的本质就在于它绝不停滞在同一个存在状态里。尤其是关于生命本身的东西，个人体验是绝对必要的。禅是要觉照心灵的真正本性，据以训练心灵本身，做自心的主人。直指自心或即灵魂的实相，是禅宗的基本目标。如果禅有强调什么东西的话，那会是得到自由，亦即抛去一切不自然的葛藤。禅总是原创性的，因为它不和概念打交道，而只关心生活的实相。若从概念去理解，那么竖一指也只是日常生活里的一件琐事。禅不得不诉诸否定的方式，因为我们本有的无明如湿衣裹住身体一般地缠缚心识。如果我们要探究万物的真理，就必须回到一个原点去关照它们，在那里，世界仍然未曾有，也还没有产生分别彼此的意识，心识仍然抱元守一，廓然空虚。禅是生命的实相，它不是无生命的石头或是虚空。禅修的目的，正是要接触那生意盎然的实相，不，更好说是在行住坐卧中把握它。禅用这些看似琐碎而不合理的东西让我们领悟全新的观点，好去窥探生命的奥秘和自然的秘密。因为禅坚信一般的逻辑论证无法究竟满足我们最深层的灵性渴望。“花非红，柳非绿。”习禅者闻此犹如醍醐灌顶。只要我们认为逻辑是究竟的，我们就始终受缠缚，我们没有心灵的自由，也看不到生命的实相。不落名相更能开显诸法实相。禅着眼于诸法实相，而非它们的逻辑、语词、偏见和笨拙的表象。直心是禅的灵魂，那也是它的活力、自由和原创性的来源。把心比喻为纤尘不染的镜子。禅认为生命应该如“空中飞鸟，不知空是家乡。生命是个实相，任何解释既无必要也不恰当。解释是辩护，我们为什么要替生命辩护呢？只是活着——那不就够了吗我们要记住指月的手始终只是手指而已，它无论无何不会变成月亮本身的。当知性潜入且把手指当作月亮，总是暗藏着危险。禅的真理和力量就在于它的单纯、直接和平凡。禅和观念没有半点交涉，而悟则是一种内在的知觉——是的，它不是对某个个别对象的知觉，而是对于法界实相本身的知觉。悟的终极目标是明心见性。除了回到自己心里，别无其他道路。

而茶道则是秉承典型的东方禅道思维：马上做，不要思考。手自然知道，听手的感觉行事。沏茶时，重的东西要轻轻放下，轻的东西才要重重放下。我们往往因为用力过度而造成自己与他人的负担，所以“举重若轻”才是用心而不过度用力的智慧表现。世上的事物可归纳为“能立即理解”和“无法立即理解”两大类，能立即理解的事物，有时只要接触过后即了然于心。无法立即理解的，往往需要多次交会，才能点点滴滴领会，进而蜕变成崭新的事物。而每次有更深刻的体悟后，才会发觉自己所见的，不过是整体的片段而已。庸庸碌碌的大半辈子一直像滴落杯中一样，直到滴满杯子，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尽管杯里的水银表面张力已高出杯面。但当某日某一时刻，决定性的一小滴水滴打破均衡，那一瞬间，满溢的水便朝杯缘宣泄而下。有些事情其实不必勉强去懂，勉强自己试图去了解，却徒劳无功，其实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自然了然于胸。无论男女，许多人一旦遇上有权威的人或事，说话态度、声调总会有所改变，可是武田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贯的态度。与其因为找不到想做的事而焦躁不已，不如开始做些具体的事。今天的字画是“叶叶扬清风”不断重复的一个一个的小动作，点点滴滴串联起来，不知不觉间串成一条线。现在，只要专心眼前的事，集中精力于“当下”。“立春”，即知“不久就是春天”。突然发现，日历中隐含着生物等待春天之思。从一个人如何应对脱序的麻烦，可以看出那个人的特质和品性。“以往有句话：‘三日、三月、三年定终生。‘任何事情持续三年就可看出分际。“即使事前已明白道理，真正遇上时，心里还是毫无准备。结果，不是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就是悲伤不已。唯有亲身遇上，才能了解真正失去的是什么。也正因为此，我深深以为：想见面时，就见面；有喜欢的人，就明白对他说喜欢；花开了，就庆祝；谈恋爱时，就好好爱个够；有高兴的事与人分享，就好好与人分享。幸福的时候，好好拥抱幸福，百分之百真心体验，因为这是人生唯一可以掌握的。所以若有重要的人，就好好和他共食、共生，团圆在一起。所谓的一期一会应该就是这样吧。人生在世，虽然一切均应向前看，充满光明本具有价值，然而，若无反向事物的存在，反而显现不出”光明“的价值。两者共存，才能相互映照深奥的意义。所以，不必妄加断言何者必为善、和者必为恶，各有各存在的意义，人是同时需要两者的。茶室入口之所以设计得那么矮小，就是为了让武士们先卸下长刀，才能弯腰钻入。活血这也是为了让武士暂时放下重担，回归身为一个人的根本。全满足于当下。我们学到的是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想出正确的”解答“。愈快找出解答的人，评价愈优秀；一旦超过一定的时间，或是出现不同的解答，或者与整体结构制度格格不入，就被视为差劲。茶道希望人能与”昨日的自己“相较。注重与人的往来相处，却不会纠缠不清。日日是好日这句话，出自中国佛书《碧岩录》的禅语。与其说禅茶一味，倒不如说禅与生活一味。生活处处即是禅。禅茶一味，过一份简简单单的、纯正朴素的生活，也许才是真谛。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