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的旧时光

姜东明

青春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时光，穿越皑皑的时光隧道，我把青春的旧时光串联成为一个个故事，用以自慰，用以缅怀，来纪念那些已经逝去的层层岁月。在青春岁月里，我们往往会遇见某些人，某些事，它也许是令人欢喜、百看不厌的；或许是痛苦交织、百感交集的，这些已经流逝的过往，都化作了生命中挥之不去的影子，值得我们去深深体会。

（一）

在青春跑道上奔跑着的影子深深吸引了我，在篮球循环又富有规律的跳动下，让整个操场的尘土都飞扬起来。挺拔、修长、健美，一切的一切都在夕阳的影像下变得那么富有诗意。微风吹来，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他也正好转过头来，于是我们四目而视。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又那么具有必然性，是老天布下的一个精妙棋局。很久很久的以后，我才知道，其实他早就开始注意我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向我阐明一切。他是一个富有才华和才情的男生，早在各个地方报纸和刊物上发表过很多诗歌和小说。他性格内敛又坚毅，总是善于通过文字来表达自己对于事情的见解和认识，充满了理性和逻辑感，这在写文字的人中并不多见。

我们彼此都没有表白过。但是，每次在校园遇见，从四目相视的眼光中，我们能够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彼此之间情感的传达和流露。每一次的相遇，总会伴随着一丝丝让人说不出的紧张，同时又有一中无法解释的不安。他总是向我微微一笑，一种友善、一种关爱的笑，让人痴迷，让人陶醉，让人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感。

校报发下来了，在文艺副刊上，又刊登了他的新作。想必这么优秀的男生，一定有很多人追吧。然而，我所知道的答案是，他拒绝了所有女生对他的爱慕，这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在一次文学讲座中，他悄悄地出现在我的座位旁边，这让我欣喜，让我痴狂，让我紧张的听不下去。而他的脸上时不时地泛起微笑，在认真地记录着教授所讲的每一句话。讲座结束之后，我走出教室，借着校园里宁静的灯光和漫山遍野的栀子花香，他悄悄地牵起了我的手。一股强大的电流从身体里穿过，那种伴随着青春悸动的情感在心中飞腾，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和无措感。

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是我青春生命中最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一起看电影，吃美食，逛回民街，赏图画……只是他不再写诗歌，他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光就是一首首动人的诗歌。我们彼此认定彼此就是对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并发誓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最终的结局却并不完美，他先我毕业两年。毕业前夕关于就业去向和未来发展的迟疑，曾让我们深深陷入了一种难以理清的困境中。而曾经笃定的感情也随之飘摇，时刻有陷入海底的风险，让人智能望洋兴叹。然而，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那是我曾经岁月中最为宝贵的财富，它伴随我成长，让我感受来自于生命本身的美好和易逝，从而来深深认识到人生的无常。

（二）

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与众不同，富有个性，彰显出较强的个人魅力。比如，J曾经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大夫。曾经，她年轻又成熟，尽管年纪轻轻，却长出了一头的白发，让人扼腕叹息。每次坐到她前面把脉，不等开口，她就会妙语连珠接二连三地把你的症状说出来，从而让你对她产生了很强的膜拜感，仿佛她能够通透人性和神性。

我曾经一度地崇拜这个高深莫测的女人，对她产生过崇高的敬意。也曾经一度为了领会她高深的医术，没病装病走到诊所门前，镇定自若地坐到女大夫对面的桌子上，伸出手，企图让她从我脉搏的跳动中来找出哪怕一小点问题。

她对我说：你没什么大问题，确定要喝中药调理吗？

我说是。

看到一张张布满女大夫字迹的病历本，我的心中总会泛起莫名的喜悦之情，然后泰然自若地走出诊所，等待中药漫长的熬制过程。

我就坐在诊所门外一排槐树的绿荫下，旁边是一间间窄窄的房屋，门牌上分别写着：周易算卦、八字、梅花易数、测名字、测风水等字样。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捋一把胡须，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指了指对面女大夫J的诊所：来看病？

我点点头。

他笑眯眯地点头：医术很不错，每天排队看病的人多之又多，根本排不上号。

我有点好奇：这么艺术精湛的女大夫真是不多见啊！而且年纪轻轻，就能够拥有如此多的看病群体。

他赞许点头，这个大夫确实厉害！女强人中的女强人啊，她一天的工资超过我们一个月的打工。不过，这都是苦尽甘来的结果，相当前经历的坎坷熬白了她的头发，你看不出来她只有三十岁吧……

正当我追问到底发生过什么的时候，老者摆摆手，不提也罢。

关于女大夫J的一切身世和经历，曾经让我对她产生过极大地猜测和幻想。我真的想知道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到底经历过什么。终于在寻求无果之后，我放弃了一切的猜疑和探求欲望，我只知道这个女人独立又坚强、年轻又锐气，曾经做过生活的败者，又一跃成为人生的强者。关于女大夫J的记忆曾经一度的成为我青春岁月中值得怀念的部分，曾经也一度的鼓励了我，让我直面人生的风雨。迄今为止，我依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女大夫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确实在我青春岁月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三）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曾经那个年少轻狂的我，在一个秋天的午后背着背包，偷偷溜出校园，幻想着过上一种流浪的生活。校园外面是一面荒郊野地，种着一望无际的梨树。秋风吹来，枯黄的叶子飒飒作响，枝干疯狂的摆动，在秋天空旷的天空下漫无目的的滑翔。

我背着厚厚的行囊，爬上了校园后面不远处一个叫做红旗坡的高地，在漫天的星星照耀下撑开随身携带来的帐篷，然后静静地躺下，播放着理查德的钢琴曲。我想起来了，我应该是一个文艺青年，就应该在这样的星空下流浪；我应该多学学三毛，带着流浪的心去旅行，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以及外国的沙漠和溪流，找到自己的灵魂。我还应该在野外盖一栋属于自己的别墅，建若干个房子，分别是我的画室、钢琴室、咖啡馆、书房，培养一颗灵动的文艺的心。

秋风飒飒作响，把帐篷吹得吱吱作响，仿佛要撕裂似的。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害怕，反而更加享受这样的秋风和夜晚。我关掉手机，静静地聆听理查德的钢琴曲，我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安详与快乐。我看到了远处星星闪闪的灯光，还有远处不知何时升起的孔明灯，它们引发了我的幻想，让我沉迷于这种场景无法自拔。我又听到了不远处火车的鸣笛声，它们拖着长长的队伍，承载着无数人们的思念朝着不知何处的远方走去……还有月台上离别的场景，让人不免在秋天的星空下伤感忧思。

第二天回到学校，很多人都诧异我为什么一晚上都没回来，他们睁大眼睛质问我，“你真的在外面土坡上待了一晚上吗？”谁也没有想到，我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和勇气，在秋天寒风瑟瑟的星空下，不知道干了些什么而空耗尽一整个晚上的时光。

突然想起这首著名的关于青春的描述：“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恢宏的想象、炽热的感情；青春是生命的深泉在涌流。青春气贯长虹，勇锐盖过怯弱，进取压倒苟安。如此锐气，二十后生有之，六旬男子则更多见。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丢弃，方堕暮年。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唐必至灵魂。忧烦、惶恐、丧失自信，定使心灵扭曲，意气如灰。”在青春路途中，我曾经一度的见证了生活的美好，也认识到生命中最黯然伤神、最让人无言的败笔；青春的岁月中，既有关于生命的美好畅想，也有流浪的文人情怀。在青春岁月中，我们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对于生命的真挚热爱，也见证了更多的阴晴圆缺。在生命的路途中，青春塞满了行囊的每一个角落，曾经一度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张力和美好。青春里的旧时光，满是回忆，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