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李碧华小说《青蛇》中的人性观

文/刘晓雪

摘 要：李碧华是香港鼎鼎有名的才女，她的小说独出心裁、雅俗共赏，故事中的人物也独具特色，她能看透人物的心理世界，深刻剖析出人物的复杂心灵。在小说《青蛇》中，她借用我们耳熟能详的故事进行新编，推陈出新，一改故事中几位主要人物形象，对人性进行了细致的剖析。本文将通过青白二蛇、许仙、法海四位主要人物从善恶层面来看她笔下所体现的具体的人性观，以反思我们自身。

关键词：李碧华；人性观；道德；善恶；反思

自古以来，人性就是一个无法给出确定范围的永恒话题，它兼具人的品性和人所具有的正常感情和理智。而道德观念，善恶是人性的基础，也是评判人性道德、衡量一个人品格的标准。

在小说《青蛇》中，李碧华用极尽简单的笔墨、原有的故事发展脉络，对我们耳熟能详的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进行了改编，在描写人性善的同时着力描绘出了人性中的丑陋一面，让读者进行反思。

1 美好人性中的善

《青蛇》改编自古代传说《白蛇传》，而白蛇的传说版本繁多，其中所展现出的几位主要人物形象以及人性观都深入大众心里。

但李碧华却一反常态，以小青为核心人物，用她的视角让我们看到几个不一样的人物。在这部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两个敢于与传统道德作斗争的具有反叛精神的女子形象，这是她们人性观里具体的高度精神层面。虽然她们身上仍有传统道德伦理的深刻烙印，但是又受现代都市文化的影响，敢于为爱情争取，冲破传统束缚。她们敢于追随时代的变化，让自己快速地适应新的时代，这一点看似无关大雅其实却蕴含着新时代的人性观念。即便是意识文化发展很好的现代社会，有些人的内心依旧顽固守旧，有些又过分去标本潮流扭曲某些意识。这种既共存又相互排斥的关系细致入微地展现了现代人对传统观念的继承与不断发展、不懈追求之间的关系。而这种现代意识与传统文化的相互冲击，正是得于人性中善与恶的相互冲击的表现。

白素贞和小青不仅如此，还具有许多人性中的善。她们相互关爱，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在因为爱情的相互对峙下，在一些道德的抉择下，她们选择原谅选择对方。尽管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她们也深知彼此的重要性亲情的重要性而选择原谅和放手。

2 悲剧下的丑恶人性

李碧华所揭露的人性丑恶不是对一个人进行批判与斥责，而是借这个人来映射人性中所存有的恶的心性。女性作为她小说中的绝对主角是她一大特色，通过女性的悲惨命运以及女性所展现的人性来反衬对男性的态度，而男性又大多让她深感失望。

2.1 女性的丑恶人性体现

在这部小说里，白蛇温娴淑雅、敢于追爱中又多了一些丑恶的人性，她是修行千年的蛇妖幻化成人形，披上人的外衣，一切也按照人的方式来，她不是变成了人才拥了人一切的好与恶，而是无论她是妖或是人，她都有她的心性，有着人性的善与恶。

白蛇为爱而来本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地方，但是她在追求爱情时变得贪婪，依旧有着人性里让人可怜的因素。她认为女子主动向喜欢的男子示爱是轻贱自己，可是在眼睁睁看着男子要走远时又急起来，最后还用尽手段留住他。在爱情中用一点技巧也许是爱人之间的乐趣所在，可是我们仍旧可以看得出，白蛇内心的高傲以及其对于体验作为一个人的欲望。在银子事件暴露之后，她又十分“足智多谋”，到了危机时候利用好女人的色相，深刻揭露了她为了满足自己的目的而暴露出人性里道德的缺失。她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许仙和妹妹小青之间的事，却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是来自于一个女人在爱情面前无端自卑、敏感、害怕失去、依托男人的心性。现代社会中的女性，早已经能够依靠自己活得漂亮，她们也无需依附男人才能生存，但是社会中仍然有不少一切依附男人、以男人为中心的女性。

小青本是一条不贪念尘世的顾自修行的青蛇，直到遇见白蛇她才开始有所改变。是她教会她如何对这花花绿绿的尘世报以追求、报以欲望，是她教会她如何心生爱意，小青说姐姐是为了爱而去她则是因为害怕寂寞，而寂寞是催生一切恶的源头之一。小青人性里的恶大抵都是来自欲望的不断萌芽至渐渐膨胀成丑恶人性。在劝说姐姐不能和许仙在一起不成就在背后耍手段、挑拨离间，不惜伤害姐姐吓死许仙。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在姐姐把灵芝草给她回去救许仙自己仍拼命与鹤童苦战之际，小青却与姐夫谈情说爱，贪念彼此。

人性的欲望让人变得自私和残忍，即使身处思想文化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也有因其不断膨胀的欲望而做出伤害他人的残酷事情。

2.2 男性的丑恶人性体现

李碧华在刻画两位女子的时候，其实最主要的是通过女人来表达她对于男性的同情与失望，但是她没有用善恶把女人和男人放置在两个对立面，而是一视同仁地展现了他们的复杂人性。

他刻画出了许仙自私懦弱、平凡庸俗、阴暗险恶的人性。许仙表面上斯斯文文一副儒雅书生的做派，温柔体贴，实际上他却是一个自私懦弱、薄情寡义之人。他听信法海之言，还说“如果是妖，我怎么办？”。作为丈夫，不仅不信任妻子，还在这种情况下只为自己图后路。他又在明明知道青白二蛇真实身份后佯装不知，看着两个女人为他相互争夺好坐收渔翁之利。他拥有了美丽动人的白蛇后仍旧不满足，背叛爱情，又想同时拥有小青甚至欲与其私奔，而对于这一切他为自己辩解说“我不过区区血肉之躯”。正是这些把他内心胆小懦弱、猥琐自私、贪生怕死的人性表露无疑。

在小说中，法海的身份是一个高僧，实则是最缺乏人性的一个人。他冷酷无情，不懂变通。他深受佛教的影响，佛性的教化深入他心，所以在小青唤醒他人性最原始的欲望时他倾尽全力推开她，这场大战看似打平实际上法海是害怕自己的欲望被展现在人前，害怕自己抵制不住诱惑而逃走的。他在佛性与人的原始欲望中挣扎，他的思想被佛法束缚而人性欲望的唤醒和膨胀让他在人性与佛性中苦苦熬煎挣扎。他用伤害和毁灭别人来维护自己的失态，可是，这种方式却严重扭曲了人性。在现代社会中这样的人也大有所在，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利，为了维护自己以为的尊严，不惜以牺牲他人毁灭他人来逃避失态。这种人性的扭曲与道德的沦丧让人心生失望。

李碧华的小说有一股魔力，她以洞悉人性的双眼去探究那些被掩藏在华丽中的善恶，让我们在道德、善恶的冲击之中不断洞悉这复杂的人性，以唤醒读者对现代人性的思考与反思。

（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涉外商贸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