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而生

——电影《最爱》的主题表达

文/吴奇霜

摘要：影片围绕偏远小山村中一群得热病的人而展开，描绘了在生存与死亡的拷问之下，欲望的挣扎和人性的救赎。电影启发着我们对爱情、对人性、对尊严的种种思考，表明了唯有爱才能拯救人性之私的主题。

关键词：《最爱》；为爱而生；主题表达

故事发生在一个封闭的偏僻小山村，电影围绕热病患者，一群随时会面临死亡的特殊人群展开。生与死两条线索贯穿了整部影片，对生命的热切渴望和对死亡威胁的恐惧构成了剧中人物的心理特征，影片也揭示出社会弱势群体一种边缘的生存状态和人性深处的种种挣扎。

影片中大量出现的红色是血液的颜色，是生命的颜色，象征着村民们对生命的热切渴望。愚昧落后的生命意识，让村民面临热病威胁和死亡恐惧时丑态百出，但人类最原始最基本的渴求——活着，以及随之而来的欲望，却始终在红色的血液中流淌。村里的黑血头赵齐全为了发家致富，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于是召集村民卖血，导致村里很多人患上了无法医治的热病。赵齐全的爸——村长是村子里的小学老师，他为了给儿子赎罪，把村里得了病的人都召集到一所废弃的小学校里同吃同住，自愿承担起照顾这群热病患者的重担，电影前半段就以这象征美好的乌托邦的学校为中心展开。同病相怜的人们本应更融洽地相处，谁知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小小的避风港也始终风波不断，在这里集中地展现出了人性之私。电影刻画了一幅丑态百出的“众生相”：外表看起来老实内敛的老疙瘩，竟然是盗窃商琴琴红棉袄的小偷；四伦叔的红本本也不知被谁拿走了；梁房大婶虽然表面勤劳，内心却盘算私藏大家带来的大米；村长两个当年的学生瘸厮和黄鼠狼，抓住村长的弱点，逼迫村长交出学校的掌管大权，公然将学校残留的桌椅、黑板等公共财物强行拉走卖掉。众人的贪念和私欲逐一暴露出来，终于这个临时的避风港，美好的乌托邦在人性的贪欲面前分崩离析。

其中，村长儿子赵齐全是高度符号抽象化的一个人物，他完全是一副唯利是图，嗜钱如命的商人嘴脸，充分诠释出人性的自私和贪婪。所以即使是他偶尔发发善心的举动，给得了热病的村民们送来几袋国家发放的救济粮，心里盘算着的也是如何再做一笔这些热病患者的生意，临走的时候不忘在学校围墙上喷上卖棺材的广告。以上的种种看似是剧中人的道德困境，其实也是人类文明的困境。为了更好地求得生存，人性之私始终保留着它如同世袭般的领地。片中梁房大婶为了追逐偷米吃的花脸猪，继而戏剧性地骑在猪背上摔倒的一幕既滑稽又讽刺。这向前奔跑的花脸猪就似人类的欲望一般，无头无脑到处乱撞，人类不停追逐欲望的结果终会被跌倒摔下。梁房大婶在摔倒的第二天就跟着去了另一个世界，影片也正是运用梁房大婶的死很好地象征了无止境的追逐欲望终将会夺走美丽的生命。

剧中接二连三的死亡是贯穿全片的另一情节线索，就像前一秒还在拉着二胡唱秦腔的二骚爷爷，说倒下就倒下了。死亡就是这般突如其来，揭示出人类有限性的本质。必有一死的人类注定只是短暂性的存在物，有限的生命究竟如何才能实现出生命的尊严。影片的后半段则主要讲述了商琴琴和赵得意的爱情，同样是在生的渴求与死的威胁面前，他们却用爱为有限的生命谱写了一曲凄美的赞歌，捍卫了做人的尊严和体面，最终升华出高贵的人性。

两人从开始情欲的冲动到最后共同面对生死的无畏，这段始终不被世人祝福和理解的爱情，一直在他人的冷眼恶语中艰难地证明着什么。就像赵得意看似寻求刺激般地在火车头前奔跑一般，死亡的逼近就像这呼啸着的火车头一样随时会夺走他的生命，他却偏偏要证明爱带给他的力量足以抵抗这死亡的恐惧。当他得意地唱着“我是老天爷他干爹，你看我体面不体面”的时候，我们被一种勇于和命运抗争的精神深深打动。尽管热病随时会夺去他俩的生命，但是没有关系，在最爱面前，即使是共度一天，第二天一同赴死也是幸福而无憾的。接近片尾时商琴琴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欢喜得意地反复高声朗读着结婚证书上的内容，洋溢在她脸上的喜悦感动着我们每个人的心。这段于绝境中始终坚守的爱情彰显出与脆弱的生命截然相反的坚韧，赵得意和商琴琴从这份爱中找到生命的力量和勇气，从一开始的为自己而活到后来的为彼此而活。商琴琴为了给高烧不退的赵得意降温，她不惜将自己柔弱的身体一次次反复浸泡在刺骨的井水中，然后用自己被井水浸泡过的冰冷的身体给他降温，直到将自己的生命被消耗殆尽。当清醒过来的赵得意意识到商琴琴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也不愿意在这世界独活。为了满足商琴琴死后不想穿寿衣的心愿，他不惜用斧头一次次砍向自己的大腿，用鲜血染红她的衣襟。结尾鲜红的血液从门缝中渗出来的画面凄凉而壮美，电影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诠释了人在死亡面前的壮烈和生命绽放过的绚烂。

虽然影片是以悲剧收尾，但赵得意和商琴琴的爱情为影片注入了一抹绚烂的鲜红，给我们带来的是生命的温暖。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被判了死刑之人，在有限的生命中，是选择用爱拥抱彼此，还是贪婪地追逐名利。我想影片给予了我们很好的启发：唯有爱才能拯救堕落的人性之恶，爱是对人类生存问题的根本回答。爱赋予了我们生活的勇气和信仰，爱让我们在死亡面前无所畏惧。

（作者单位：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