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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工笔画的线条与情感表达

文 / 华教仁

摘要：本文首先对工笔画线条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的发展状况作了概述，不同的历史时期，工笔画线条的地位也不相同；其次章节主要以时间为线

索，论述了线条在传统工笔画和当代工笔画中的情感表达，梳理不同时期不同画家用线条表达情感的特点。

关键词：工笔画；线条；情感表达

线是工笔画的灵魂，工笔画凝聚着我们民族的历史文化和时代精神，

工笔画线条独特之美是在中华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蕴中孕育而生的。画家用

线条来描绘自然形象，融入情思意境，使绘画作品更富有生命气息。线条

作为工笔画的主要艺术语言，发展至今，千变万化，不同历史时期的画家

对线条不同的诠释，经过了一代又一代的更迭，逐渐走向成熟。

1 线条之于工笔画

在距今七千多年前的河姆渡文化遗物中，就发掘出了一柄刻有双鸟

纹样的骨柄匕首，为线条的出现提供了重要的历史佐证 ；两只转头相向的

鸟，头顶用复线刻出羽冠，线条已具粗细、长短、虚实的变化，并能大致

体现出不同的质感，从这类作品大致就可以看出，当时的人们就已经有用

线条进行生活场景描绘的想法了。

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纹饰、漆画和帛画，以线造型的意识已初步

形成，在线条的运用上质朴、简率。线条艺术的重要时期，是处于封建社

会上升时期的秦汉时期，尤其汉代，为了服务当时的政教而绘制了大量纪

念性壁画。然而，工笔画真正开始形成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工笔画的线条

艺术实现从认识到实践的飞跃，艺术家们把对现实的美好憧憬转化为艺术

的宣泄。东晋画家顾恺之在画论中已开始强调线条造型要根据物象的形神

和作者的情思而采取轻、重、缓、急的不同变化，对于人物的描绘，他提

出“以形写神”的要求，注意刻画人物的内心活动，继而达到“形”和“神”

的完美结合，使观者感到有如言有尽而意无穷之妙。到了这里，线条经过

了数千年的积累，已经登上了一个高峰。有了前人的扎实基奠，隋唐时期

的线条艺术登上了另一个高峰。唐朝初期工笔画开始盛行，当时画作的线

描已非常精湛，加之绘画材料的进一步完善，作品不但表现性强，且饱含

诗意。到了明朝末期，中西文化开始交流，西方很多的绘画技巧和理念渐

渐传入国内，此时，线条除了更加强调准确的造型，丰富的情感表达也得

到了充分的体现。到了宋朝，在相对统一的政治和经济条件下，工笔画线

条艺术迎来了又一个黄金时期。在人物画方面具有很高文学、书法、古物

鉴赏能力的李公麟，把唐代的“白画”创造性地发展为白描，他用笔简炼，

作品“不施丹青，而光彩动人”，这种脱离色彩的线条更加强调书法功力

和抽象的审美情趣。从元代以后一直到明清，“文人画”的发展并渐次代

替“院体画”，使元画脱离了宋画的坚实风格，而转向空灵。在经历了唐

宋院画的辉煌与繁荣之后，随着文人画的兴起而整体衰微。重彩的工笔画

被说成俗气不堪，难登大雅之堂，这显然是对工笔画的偏见，以致于这一

时期以线条造型为主的传统人物画难以登上新的台阶。

在现如今的新形势下，当代艺术家开始对传统中华艺术进行重新挖

掘和整理，而对传统工笔画，我们同样需要深入探究，不断从古人的艺术

作品中汲取营养，唯有如此，才能避免偏见和无知。

2 线在工笔画中的情感表达

2.1  传统工笔画中线的情感表达

艺术最本质的东西，其实就是情感和审美，画家用艺术手段来表达

情感，观者从艺术作品中获得审美享受。工笔画中情感的表达，脱离不了

线条这一艺术语言，于是线条以它的千姿百态承载着深厚的感情出现了。

从新石器时代的彩陶上我们就能发现线的存在，大都是当时人们简

单生活中的发现与情趣体现，具有朴实无华的美感。到了夏商时期，出现

在铜器上的装饰线条居多，记录物象轮廓的技艺尚不成熟，大都只是为了

画而画。秦汉时期画像石中的线条的运用则发生了质的变化，视觉艺术被

统治阶级当做巩固政权的有力工具加以利用，它在线描的基础上，积累起

勾画立体形象的能力，线条表现虽粗拙简单，却也能够抓住事物情节发展

的高潮，淳朴而有韵味。

进入战国时期，最具线条艺术代表性的作品，当属湖南长沙楚墓出

土的两张帛画—《人物龙凤帛画》和《人物御龙帛画》，两幅帛画采用工

整的墨线，用笔尖圆匀细，线条曲直配合得当，飘逸动感的线条作为情感

表达，将楚人的浪漫气质和情怀表达的淋漓尽致。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绘画水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线条表现侧

重关注人的内在精神，十分注意刻画人物的内心活动以及表情动态。初

赏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惊叹画作天工一般的技艺，全画用线细劲古朴，

曲折细致而又层次分明。在他的笔下人物形象不再单纯简朴，线条也有了

更多的抒情性质。

继往开来的唐代，工笔人物画迎来了发展的鼎盛时期。人们对书法

的重视，使得对毛笔的运用愈加熟练，同时也影响了画家对绘画线条美感

的认知变化。盛唐成熟的文化，让画家们在题材，内容和表现手法方面，

都向着洒脱自由的方向发展，加上异国情感和传统情感的交融，让盛唐的

绘画达到了一个情感的高潮。

步入宋代后期，文人画开始兴起，人物画和花鸟画的表现方式更加

多样。此时画家们将书法艺术导入了绘画。以李公麟为先驱，他的线条十

分简洁和优美，用浓淡粗细形态各异的线条产生无数变化。在《西园雅集》

中，他用写实的方式，描绘当时与好友聚会的情景，游动的墨线节奏率然

朗快、迂回荡漾，画面潇洒，隽逸、嫣然欲绝。

元明清时期，在独特的社会环境下，工笔画相对唐宋时期的蓬勃发展，

进入了相对低潮的时期。元初赵孟頫提倡书画同法，同时倡导“画贵有古

意”，画法要取法中和雅正的唐人，不要学习宋代的纤弱之风。明清时期

社会文化的深入和影响，使得线条表达情感更趋于理性化，对绘画艺术理

想和境界的表现力上得以升华。明末清初的大画家陈洪绶，是中国“美”

术史上偏偏不咏美的画家，他的用线十分费人琢磨、怪诞，造型夸张。这

一时期的工笔画，既有大胆的创新，又有传统的继承，画面情感呈现多样

化，别具匠心。

2.2  当代工笔画中线的情感表达

工笔画发展到当代，已经进入了一个多元共生的时代，画家们受多

元文化的影响，思想上得到充分解放，再加上追求自由，个性的表达，极

大的促进了工笔画在样式、风格、手法、技术上都显现出一番新的面貌。

异彩纷呈的当代，涌现出了大批优秀的中青年艺术家，他们对工笔

画的发展有着自己的见解，对线条的运用也非常独到。当代画家的代表不

得不提到的就是何家英先生，他将工笔画用线推向了另一个高峰。何家英

的作品表现女性题材居多，在他的作品《秋暝》中，对女孩端庄、典雅、

柔美地描绘淋漓尽致，发丝处理的真实而又自然，五官的描绘用线细致、

到位，把少女的天生丽质以及平静安然描绘的深入生动，他所刻画的人物

都蕴含着一种雅致的现代美感。在漫长的绘画生涯中，何家英将自己强烈

的生命和精神追索融入线条，不仅让观者感受到画面表现的真实生活，也

体验到作者在创作过程中的精神感受。

当然，如果传统自身产生不了新鲜的“血液”，那么它将会死去。当

代的画家们以文化的新鲜“血液”，传承古老的文明，捍卫传统的尊严。

中国传统绘画中有用不尽的资源，用当代的视野和认知力去重读历史与经

典，不断的从古人的绘画中汲取养分，认真学好传统，才有可能走出创新

的一步。

（作者单位 ：广西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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