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一文的第一部分想象并构建了一个孤独的野蛮人，其实就是对人的自然状态的探索，研究人的本性和自然状态的起点既是设定一套可以衡量人之所以为人的初始特质，也可称为人性的“零点”。卢梭在该文中构建的自然状态区别于从进化论角度构建原始人类，他通过想象构建了一个生理上是动物，精神活动上也趋同于动物的抽象概念。卢梭在这样一个“动物”身上去掉了一些动物群体中引起不平等的特征，同时加上了一些区别于动物的、可以获得上升到“人”的特质。这一思想得到伏尔泰、黑格尔等诸多思想大家的评判，也是学术研究的一个争论点。本文将从国内选取几篇具有代表性的研究卢梭思想中人的自然状态的文章进行综述并对人的初始特质界定原则进行探索研究。

关键词:卢梭；自然状态；初始特质

“为了正确地判断人的自然状态，必须从人的起源来观察人类，也可以说必须从人的最初胚胎的时期来研究人类。这尽管是一种很重要的方法，但我并不想通过人的连续不断的发展来探讨人的构造。因此，我不准备探讨在动物的体系中人是怎样从他最初的样子，终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①正因如此，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一文的第一部分集中想象并构建了一个孤独的野蛮人，这虽然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假设，但通过假定人最初具有的被称之为“人”的初始特质为研究人类的自然状态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起点和平台。人的自然状态并不比动物具有更聪明或更愚笨，仅通过人区别于动物的特质来研究人的不平等会失去研究的起点。卢梭认为人在自然状态时是平等的，故而构建了一个人的自然状态，并将其命名为“野蛮人”。卢梭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开始论述其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基础。

一、卢梭构建的人的自然状态

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一文中写到“在我看来，任何一个动物无非是一部精巧的机器，自然给这部机器一些感官，使它自己活动起来，并在某种程度上对于一切企图毁灭它或干扰它的东西实行自卫。”②自然状态下的人具备一些纯动物性的能力，他本身的生存和进步仍然完全依靠与自然的搏斗，这也是人生存的唯一内涵。但我们也能够发现动物界仍是存在不平等现象的，所以他又为人类或减或加了一些不同于动物的本质性的初始特征。总结卢梭思想中构建的人在自然状态下，既野蛮人有如下特征：

第一，卢梭认为自然状态的人具有完全甚至比今天的人更强的肢体能力，且自然状态的人同样具有预见性，并更够准确判断人类进步的方向。这是人类从动物中走出来上升到社会人的必要前提，也是人最应当具备的初始特质。

第二，人的自然状态应当具备两个先于理性存在初始特质，即自我保存和同类遭受痛苦的憎恶，也可以认为这些是人本性中预见性的初始内容。原始的人在没有形成社会规范前只有对自我保存和对同类怜悯的共同作用下才能形成对人的群体的集体进步的有益约束。孤独的野蛮人在没有相互交往之前对于自我保存的关心和不妨害他人自我保存的一种状态，也即不存在私有心的基础，这为卢梭奠定了自然状态下人相互平等的第一个理论基础。

第三，“在这样的原始状态中，如果说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比一只猴子或一只狼需要另一只猴子或另一只狼更为迫切的话，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我们即使承认这个人有那样的需要，那么，什么动机能使另一个人愿意满足他的需要呢；即使那个人愿意满足他的需要，他们彼此间又怎样能在条件上达成协议，也都是不可想象的事。”③所以卢梭认为野蛮人是没有社会性的，他们都孤立地生存在大自然当中，各个野蛮人之间不存在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因而不可能存在不平等关系建立的基础。这一观点将野蛮人的意识活动全部剥离，他认为野蛮人都孤立地存在于自然中，这样假设为论述人的不平等的起源奠定了平台，即设想了一个“零点”。但其已将野蛮人放置于动物之前，因为动物仍是有一定意识活动的。这也将他的自然状态置于两个平台，人要有上升到“人”的特质，就必须拥有优于动物的意识活动，而这又于所要构建的“零点”

相矛盾。可以说卢梭的自然状态包含两个不同的概念：一个前于动物，另一个介于人与动物之间。

第四、卢梭重点谈到了野蛮人的道德，他说，在自然状态中，人类彼此之间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关系，也没有人所公认的义务，所以“他们既不可能是善的，也不可能是恶的，既无所谓邪恶也无所谓异德，自然人有的只是怜悯心和同情心。”④他们则不负有给予任何东西的义务。

二、卢梭构建人的自然状态之意图

关于对卢梭构建的人的自然状态的争论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为卢梭构建人的自然状态是否必要？几乎所有的研究都认为卢梭的“自然状态”是一个抽象概念，人的历史并不存在这样一个时期。但有学者认为如果要研究人的社会性，就必须建立一个研究的起点。而从进化论角度追寻人的起点是模糊复杂的，不能从中看出社会性起源的基础。就如卢梭认为的那样。经过人类不断地变化，已看不出人的原始状态。人们通过想象构建一个合理、可预测研究的“自然状态是必要的”。另一部分人则否认这样做的必要性，既然历史并不存在这样的人，研究其还有什么意义？只能是想象的合理，加推论的便利。但从根本以失去了他的客观性。

第二个争论点是卢梭的人在自然状态下与动物能做怎样的联系和区别？正如之前论述的一样，动物界已经有了不平等的现象。所以卢梭的“野蛮人”的部分特性要先于动物，却又和人能进步为人的特质相矛盾。贯穿《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一文都有一个概念的混淆。有的地方卢梭用到了“原始人”这一次，其等同于现在所说的原始人，其介于现代人与动物之间。这可以看出其思想的混乱，他已经意识到人的自然状态于动物的不等同，而这些不等同部分需要从动物身上剥离，部分却要增加。卢梭的人的自然状态的论述，部分是要比动物还要原始的人类，部分又是长于动物而跨向人类的特征。必然导致人们认识的不统一。

横向比较对于卢梭构建的人的自然状态的研究，一种观点认为其是唯心主义的，因为客观世界是没有这样一种动物的。这是卢梭想象并主观建立的用来批判当时社会条件中的种种不合理制度，辩证意义大于其对原始人的形态的研究。另一种观点认为为研究人的不平等的起源于基础以及人的社会性建立必要的基础是必要的，应当从这一平台上开始人的研究。

自然状态的假设不是人类史前的一种真实的状态。卢梭并非从历史的意义上来设想自然状态，他思考的问题是社会的“原则”。为了衡量历史中的距离，必须预先有一个明确的零度；自然状态是一个假设，一个零点，由此出发就可以去推知事物起源时候的样子以及后来的演变过程，以便最后找回失去的权利。

自然状态作为一个抽象概念，是我们研究人从形成人的意识开始到现在所拥有的权利和义务的差异，如此才能对人的存在状态做出判断，也可以为人类的发展方向指明道路。自然状态被想象为一种孤独生活的状态，在这里人类社会固有的各种关系和相互依靠被割裂开来。只有这样，才能明确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关系，明确一个人拥有的权利和应当承担的义务。

三、人的自然状态的初始特质思考

构建一个研究人性的“零点”是必要的，如果从生物进化论的方向研究人性是很难把握人性起源与基础的。动物被证实是不能具备上升到“人”的特质的，而进化论必然要从动物开始研究人，所以抓不住人之所以能变为人的特质。我们构建人的自然状态并不是研究自然人本身，而是从我们现有的人的特质中来推导出这些特质可能产生的基础和原始状态，然后将其置于一个动物的躯体内。也就是说，人的自然状态的研究其实是人的特质原始状态的研究，因为这一特质不能从现有人的身上挖掘，故而只有想象这些出这些特质的原始状态，然后顺从人的生物能力来加以论述。

关于自然状态的人的特质是先于动物还是介于动物与人之间，混淆起来共同置放与生物体内是不正确的，这样必然导致自相矛盾的出现。我们并不需要界定人的特质优于动物还是劣于动物，可以将人的两种状态区分为两个不同时期的自然状态。先于动物的自然状态下的人这一时期可以称之为“野蛮人”，介于人与动物之间的这一时期的人可以称之为“原始人”。需要出现一个孤立地存在于自然中的人是酒称作野蛮人，需要一个具备可以上升为现代人的人时就称作原始人。先于动物的野蛮人可以看作人和动物共同的最初形态，我们假设其具有与今天的人相同的生物体，但他没有任何意识活动。野蛮人的各个个体孤立地存在于自然之中，只有自我保存的功能。而原始人拥有人的特质的最初形态即存在一定的社会性，并具有能够上升为人的能力。但没有现代人的相互依赖和使人结合起来的特质。自然状态的人应当具备以下几点特质才能被称为人， 这也是研究人的起点所在：

第一，具备扩大生存空间的能力。动物的生理机能仅限于生存，其对扩展生存空间的需求也仅仅限于获取基本生存保障。而人在获取生存物质的同时，开始考虑获取的过程更加简单，获取的物质更加优质。

第二，对更满足的生存状态的预见能力。人区别于动物的一个重要特质是不断的向前发展，而非动物的固守生存。这就需要人具有预见什么样的生存状态更加可以满足自己的需求。只有这样，人才有不断发展的动力，而对更满足的需求是对人类发展方向的判断。

第三，抽象概括能力。人的社会性是人区别于动物的另一特质，人获取社会生存能力是因为相互满足的需要，语言成为沟通和协作的重要工具，否则人的社会生存就会限定在经验配合的简单构成内。语言的本质是对事物的抽象概括和表达，而非发音指代。抽象概括能力需要人可以对事物的不同和相同做出判断，并可以预见事物的属性。而抽象概括能力也是人产生理性的必备工具，只有概括然后比较才能得出理性的结论。

注：①~④均摘自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一文。

参考文献：

[1]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

[2]卢梭.社会契约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3]陈素芳. 自然状态的秘密─以《论人类不平等的系派和基础》为分析重点[D].西南政法大学，2006.

[4]汤松柏 李欣. 卢梭社会契约论中自然状态思想浅析[J].天府新论，2007(12).

[5]王腾.

卢梭政治哲学的奠基概念：“孤独野蛮人”的“自然状态”[J].哲学视界，20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