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黛西的爱情与婚姻

董思奇

本文从女性主义角度出发，对菲茨杰拉德笔下《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黛西的感情经历进行了描述，分析黛西绽放的少女之爱、对汤姆∙布坎南的婚姻的妥协，与盖茨比重逢后感情的物质型，进而揭示了黛西从少女时代到婚后变化的根源。    引言《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著名作家菲茨杰拉德最具代表性的文学作品。小说以男主人公盖茨比对女主人公黛西的爱情梦破碎幻灭的故事，展示了“爵士时代”背景下的美国风貌，深刻的反映了“美国梦”下社会的浮华与喧嚣。女主人公黛西是汤姆∙布坎南的妻子，在婚前和婚后两次成为盖茨比的情人。菲茨杰拉德将其刻画成一个多维性格特征的女性形象，有人认为黛西貌如天使、冷漠无情、金钱至上、嫌贫爱富，是一个美丽浅薄、道德空虚的女人；而有人认为黛西是敢于同男人争取平等权利，敢于冲破传统的男性占统治地位的婚姻模式来追求自己理想幸福婚姻的女性，是男性所控制的物质世界的牺牲品。这种争论成为评论家对《了不起盖茨比》的重要分歧之一，本文通过回归作品本身，站在女性主义的角度上，对黛西的爱情和婚姻进行阐述，进而客观的阐述黛西的女性形象及其成因。一、少女时代爱情绽放黛西少女时代与盖茨比的相识相爱在小说中并没有完整的描写，只通过乔丹贝克的回忆以及盖茨比像尼克的倾述中做了部分表达。1917年一个秋日的夜晚，“黛西白皙的脸旁凑近他的脸”，盖茨比亲吻了她，而“她就像一朵鲜花般为他绽放了”，此时的黛西开始已倾心于盖茨比。10月，黛西和盖茨比已经开始相爱，乔丹∙贝克如此描绘：“……他们俩彼此全身贯注……每一个姑娘都巴不得人家有时会用这种神态来看自己……”（151）。这种旁若无人相互欣赏的目光，正是爱情的典型告白。在盖茨比动身海外之前的最后一个下午，她默默地用唇吻过她肩上的外衣时，黛西沉浸到了爱情的世界和别离的沉重，只为即将到来的分别留下深深的回忆。这零散的片段足够说明，少女时代的黛西真心炽爱着盖茨比，她拥有一个少女懵懂的爱情。她像任何一个少女一样，对爱情充满憧憬。此时的黛西尽管被金钱包围着，却仍然充满着赤子之心，她的爱情观是质朴的。此时的黛西是一个美丽单纯、充满着真情的少女。

随着盖茨比出国参加战争，黛西通过书信延续他们的爱情。黛西一边等待着盖茨比的归来，一边要承受着上流社会家庭及其周边的社会压力，黛西不得不孤独的面对周围的一切，此时的黛西非常需要盖茨比的支持和帮助，然而直到黛西和汤姆∙布坎南订婚、结婚，一封来自盖茨比的信彻底摧毁了少女黛西的坚持。黛西拿着一封来自盖茨比的信，陷入深深的苦闷之中，喝得酩町大罪，并掏出珍珠，“说黛西改变主意了”。（153）“她哭了起来——哭了又哭”，“把信带到澡盆里，捏成湿淋淋的一团，直到她看见它碎的像雪花一样”，他们的爱情就这样彻底粉碎了。（153）少女黛西的爱情梦想彻底破碎了。她重新带起珍珠，没事人一样继续婚礼了。

二、婚后生活的妥协     黛西和汤姆∙布坎南的婚姻是在她经历了追求爱情无果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当她带上那串“珍珠”的时候，少女黛西就在妥协中灭亡了。在盖茨比于1917年秋前往海外之后，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再也不跟军官出去了”，“只是跟几个不能参军的家伙交往”。（151）黛西经历了分离的痛苦，也不愿再触碰这种可能。第二年秋天，经过悲伤和孤独的黛西又快乐起来了，并在1919年二月份就定了婚，六月就举办了奢华的婚礼。黛西像每一个新婚妻子一样，对婚姻生活充满着幸福期盼，对丈夫充满着迷恋。乔丹这么描述黛西的婚后2个月的生活，“我觉得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那么迷恋丈夫的。如果他离开屋子一会儿工夫，她就会惴惴不安地四下张望，嘴里说：‘汤姆上哪里去啦’”；“看着他们俩在一起的那种情景真是你感动，是你入迷，使你莞尔而笑”。（155）由此可见，黛西对这个富足的丈夫很满意、很衷情，十分享受着她的婚姻生活。然而一切都只是看上去很美好而已，汤姆的一次车祸彻底撕碎了黛西的美好婚姻，风流的汤姆和她的一个情人——一个女佣人一起出了车祸，而此时的黛西正怀有身孕。为了保住汤姆的名声，他们从西部搬到东部，然而没多久，汤姆又重新寻找了一个情人。这两个情人都为黛西所知，黛西没有像尼克所言的那样“抱着孩子搬出大屋子”，而是没有抗争。

黛西与汤姆∙布坎南的婚姻是不幸的，是时代背景下的典型结合，更是黛西舍弃爱情的替代品。经历了爱情和婚姻的双重失败后，物质和金钱成为黛西获取女性安全感的依靠，此时的黛西陷入到爵士时代的光线之中。随后的生活他们只是在争吵中坚持这份婚姻。此时，这份婚姻就完全建立在了物质之上，黛西享受了奢华的生活，无力出走，无力抗争，浑浑噩噩的过着痛苦的生活。黛西追求爱情无望，寻求婚姻失败，出身名门的她，在婚前婚后都过着富丽堂皇的奢华生活，在那个肤浅喧嚣、女性正在为最基本的投票权而苦苦纷争的时代，女性只能依附于男性生存。因此，浮华的时代使黛西变得百无聊赖，并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追求。然而黛西的内心却并不希望这样，她寄希望于她的女儿“将来是个傻瓜——这就是女孩子在这种世界上最好的出路，当一个美丽的小傻瓜”，可以安然的享受这物质的世界，而又心安理得的毫无追求（37）。此时的黛西完全陷入金钱和物质的漩涡，失去了原有的自己。总之，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黛西的婚姻是建立在金钱和物质基础上，而最终的延续更是在此基础上的妥协产物。三、与盖茨比相逢后的物质感情通过尼克的牵线搭桥，黛西和盖茨比重逢，可她只是“意外的喜悦”。随后，黛西跟随盖茨比参观他的大房子，黛西一路赞叹房屋的轮廓影像，赞叹着花儿的方向和娇艳，穿过古色古香的卧室，拿起纯金打造的梳子顺了顺头发，一直到“突然之间，黛西发出了很不自然的声音，一下把头埋进衬衫里，嚎啕大哭起来”。（187）就这样，黛西和盖茨比开始了重逢后的情感。然而这段感情并不同于少女时代的爱情。此时的黛西已经受了追求爱情的伤害、婚姻的折磨，已经失去了自我，陷入到了物质和金钱之中。富豪盖茨比的出现让她站在金钱和物质的垫子上重新燃起了虚幻的爱情。

因此当盖茨比向汤姆摊牌的时候，黛西左右摇摆不定，“我一度爱过他——但我也爱过你”，此时的摇摆只剩下了盖茨比重新出现带来的新鲜和对财富的追求，以及对汤姆那间大屋子的留恋了。（275）当盖茨比承认他财富的来源是贩卖私酒的时候，黛西“目瞪口呆地看看盖茨比，又看看他的丈夫”。（277）乃至最后开车撞死情妇梅特尔的时候，黛西和汤姆开始谋划脱离险境，将责任嫁祸在盖茨比身上。盖茨比之死究于黛西，然而也逃脱不了自己的责任。可以说，这段感情完全是财富的相互攀比。四、黛西变化的男性根源透过黛西少女时代爱情、婚姻以及与盖茨比重逢后的感情变化，可以看到爵士时代下女性生活的真实写照。小说中黛西出生于1899年，美国的工业化进程加速，到故事发生的1922年，美国经济空前繁荣、物质生活巨大提高，然而相应的精神文化生活需求的变革严重滞后，促使全国范围内乐观主义、物质主义和享乐主义的价值观横行，而黛西就生长在这样一个“挥霍无度的年代”。

少女时代的黛西出身名门，住惯了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却对爱情充满了向往，此时的她美丽单纯，物质于她只是一种习惯。而盖茨比经过精心编织的安全感轻而易举欺骗了她，赢得了她的少女之心。随后盖茨比随军出海，留给黛西孤独的等待和无助的彷徨。同时她名门之家和周围上流社会的环境也给了她很大的压力，经过内心挣扎，最终嫁给了同是上流社会的汤姆∙布坎南，盛大的婚礼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也填补了她追求爱情带来的伤害。黛西的思想开始发生了变化，失去单纯，开始追求物质和金钱，这是当时的男性社会对她带来的伤害。男性社会，即父系社会，男性处于社会和家庭的支配地位，女性依附于男性而存在，并没有选择的权利。而黛西深受父系社会的影响，在自己的爱情上勇于挣脱男性的支配地位，然而没有经济自主的权利，很快的就沉寂在男性权力之下。此时的黛西一方面具有爵士时代“Flapper”的摩登、时尚的特征，另一方面又屈服于男性支配的物质和金钱之下。盖茨比的归来，仍然像其他的男性一样，依赖金钱和物质引诱黛西。可以说又是父系社会让黛西在金钱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最终彻底的迷失了自己。结语《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黛西的爱情和婚姻都是依附于爵士时代的背景，是父系时代的牺牲品，是男性社会让她由少女的单纯进入物质主义至上的处境。女性的弱势让她寻求外在的物质安全依靠，时代的局限让她无法依赖自身独立，爱情和婚姻的双重失败让其逐渐的堕入金钱至上的境地。作为现代女性，在当前平等的社会条件下，寻求自我独立，摆脱经济和精神依赖性，才能在爱情和婚姻的生活中幸福和美满。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