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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死亡主题

文/陈虹翼 黄敏

摘要：艾米莉·狄金森被视为是美国十九世纪现代主义诗歌的先驱之一。她的诗歌思想深沉，意蕴深厚，诗风凝练婉约，简洁明快，富有激情，极具独创性。死亡与永生是贯穿其诗歌的主题之一。本文通过对狄金森两首代表性诗歌的分析，立足于诗人的生活经历等多方面的因素，探讨诗人诗歌中独特的死亡主题，及其对死亡与永生这一哲理性问题的思考。

关键词：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主题；死亡；永生

艾米莉·狄金森是一位在美国现代主义文学时期极具代表性的女诗人，是美国现代派诗歌的奠基人之一。以其凝聚着深厚情感和充满创造性的智慧的诗句，屹立于十九世纪美国文坛。她的诗歌往往围绕生活中一件极其简单的小事或意象，来进行对人生中的重大事件的探讨。诗人一生从未停下过对生命意义的思考，“爱情”与“自然”，“死亡”与“永生”，是她诗歌中的常见主题。艾米莉·狄金森一生创作了近一千八百余首诗歌，其中的五六百首以死亡为主题的诗歌，是她一生诗歌创作的重要构成部分。

1 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死亡主题的显现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早期，是艾米莉·狄金森诗歌创作的高峰期，是她诗歌创作最富有创造力的时期，死亡与永生关系问题的这一探讨，在狄金森这一时期的诗歌中得到充分显现。“死亡”这一令人困惑畏惧，甚至谈之色变的话题，在艾米莉·狄金森的诗歌中却被赋予前所未有的，独特的意蕴。“死亡”是人类永恒探讨的话题，亦是人生中不可避免之事。由于无法把握死亡发展的自然规律，所以人类恐惧死亡，甚至想要回避死亡。回溯历史，有不少作家都在其作品中对死亡这一话题进行过探讨，但从来没有一位作家，像艾米莉·狄金森这样从不同角度，不同方面对死亡进行描写，并且穷尽一生，都在对死亡这一话题进行思考、探讨、描写。在诗人笔下，死亡被赋予不同的角色意义。有时死亡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彬彬有礼地邀请她乘车，并载着她走向永生。但是有时死亡也是残酷的，就连上帝也把她遗忘，尽管她乐善好施，并在死前虔诚等待，但仍然只看到一只蓝色调的苍蝇，挡在了她和光之间，切断了她和尘世的最后一丝联系。本文通过对《因为我不能停下来等待死神》和《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在临死之前》两首诗人关于死亡主题思考的代表作进行分析，并结合诗人当时的现实生活背景和诗人的社会生活经历，探讨诗人诗歌中对死亡与永生态度的转变。

《因为我不能停下来等待死神》是艾米莉·狄金森最著名的以死亡为主题的诗歌之一。在这首诗中，诗人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叙述了自己想象中的死亡，诗人想象自己接受了死神的邀请，坐上死神的马车，途径绚烂风光，慢慢驶向那“永恒之地”。“我们经过学校”，“我们经过农田凝望五谷”，“我们经过落日”，最后我们暂停于一幢“看上去好似一片地面隆起”的建筑物前。诗中的学校是童年的象征，农田象征着成年，夕阳西下则象征着晚年，而我们最终到达的“好似一片地面隆起”的建筑则是指人生的最终归宿——坟墓。《因为我不能停下来等待死神》亦指走向永生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从童年到成年，再从成年到晚年，然后走向坟墓，最后在坟墓中等待若干个世纪，等候着永生。尽管诗人在坟墓中等候了若干个世纪，却感觉还不到一天，这诗人觉得短暂实则漫长的时光，表现出诗人对永生的期盼，也表明诗人相信永生。在诗人看来，死亡并不可怕，死亡亦不是意味着人生的终结，死亡只是告别人间，走向永生的必经之路。

《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在临死之前》这首诗描写了一个垂死之人生前最后时刻的场景：在临终者的房间，“房间里寂静无声”，临终者躺在床上，身边围绕着亲朋好友，他们的“泪水已经流尽”，共同“等待最后的时刻”，等待着上帝的现身。临终者也在认真等待着，她虔诚向上，乐善好施，临终前留下遗嘱，将自己的所有物曾于世人，她期盼着上帝的到来，期盼着看到一束神圣的光，天使挥舞着翅膀缓缓而下，迎接她的灵魂回到天堂。但似乎连上帝也把她遗忘了。她躺在床上呼吸渐弱，最终只看见“一只苍蝇闯了进来”，只听见“低沉而莫名的嗡嗡声”，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只苍蝇挡在了她和光之间，然后她什么也看不见了，表明她无法抗拒死亡的降临，更没有得到永生。这只苍蝇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阻挡了她进入天堂的道路，阻止了她走向永生。苍蝇的出现使诗人对永生的期盼破灭，使诗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表达了诗人对宗教信仰中永生的怀疑，就像诗中的那位临终者一样，她临终前盼望进入天堂得到永生，但最后却是陷入永远的黑暗。体现了诗人对宗教传说及其所宣扬的永生的质疑，使诗人开始怀疑其实永生并不存在。

2 艾米莉·狄金森的生活经历对其诗歌中死亡主题的影响

《因为我不能停下来等待死神》和《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在临死之前》这两首诗都是对死亡和永生的探讨，但其得出的结论却不同。在前一首诗中诗人写到，她随死神的马车经过学校，经过田野，经过日落，最后在黑暗的坟墓中等候几个世纪，迎来了永生。后者写一个将死之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盼望着上帝的到来，带她走向永生，但是一只苍蝇的出现阻挡在她和光之间，即阻隔了她走向永生的道路。前者体现出的是诗人对永生的美好期盼，最终期望也得到实现。后者则表达了诗人对永生的质疑，因为上帝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死亡及时降临，使她陷入无边黑暗之中。诗人诗歌中这种对永生态度的转变，其实与诗人现实生活中的经历有关。

艾米莉·狄金森的家族是虔诚的宗教信徒，诗人从小受到浓厚的宗教氛围的熏陶，这也为诗人以后的诗歌创作中，关于死亡和永生的探讨埋下了种子。这是其一，其二是历史因素的影响。诗人生活的年代，美国社会正处在动荡不安之中，诗人的生活中终日充满哀伤，她的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离去，这使得她开始对宗教宣扬的永生产生了怀疑。随着科学技术思想文化的发展，之后出现了否定上帝说、永生说，主张追寻自然的无信仰主义。无信仰主义思想的出现加深了诗人对宗教宣扬的永生的怀疑。虽然诗人并不跟随家族信奉宗教，但诗人从小受到的宗教教育，使其对上帝和永生深信不疑，对她的诗歌创作产生很大影响。但随着诗人的亲人朋友的离世，使她对此产生了怀疑，后来出现的无信仰主义更加打破了诗人对永生的期盼。因此，在诗人后来的诗歌创作中，即使仍有对永生的憧憬，但实则体现出的是憧憬破灭之后给诗人带来的失望。

3 结语

本文通过对艾米莉·狄金森两首代表性诗歌《因为我不能停下来等待死神》和《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在临死之前》中死亡与永生这一哲学问题的探讨，揭示了生命的深刻内涵。诗人在面对死亡时没有畏惧，迎难而上，在对死亡感到疑惑时，大胆提出质疑，进一步揭示了死亡与永生的关系问题，揭示出生命的真谛。艾米莉·狄金森以其对生命哲学问题探讨的独特角度与超前的意识，在美国文学史上占据重要地位，并为美国现实主义诗歌留下了宝贵财富。

参考文献

[1] 冯洁.狄金森诗歌中的死亡主题[J].大众文艺,2015(.4).

[2] 黄明.狄金森诗歌死亡主题探析[N].湖北函授大学学报，2010(01).

[3] 吴伟仁.美国文学史及选读（第二册）[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3.

[4] 于振杰.狄金森的“死亡”诗歌初探[J].教育探索,2016(36).

（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涉外商贸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