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文/任秋旭

时间：新年

地点：一所公寓

人物：小李——30岁

     老李——70岁

[舞台中央放置一张中式茶几，茶几后面放着一张中式沙发，左侧有扇木门。上面贴着一张倒福，门边墙角有个衣架，挂着件绿色的厚军大衣。老李正坐在舞台中央的沙发上，刷着微信。小李从门后上]

小 李：爸，我回来了。（关门，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脸看见父亲在刷微信）嗨，您老还说我们整天手机不离身。我看您才是离不开手机的那个。

老 李：臭小子，一回来就想气我是不是，我这是难得才看一会儿。正好被你逮着了，哪像你们，过个马路都看手机，我看你们比国家领导人还忙！

小 李：领导有秘书，我们哪有呀？再说（陪着笑脸弯腰给父亲捏肩）您儿子难得陪您回来过年，这不和您斗斗嘴，活跃一下气氛吗？等会儿呀，我们去给咱妈扫个墓。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去过她老人家的墓呢！

老 李（楞了一下，结巴）：啊……你妈的坟，咱不着急……大过年的上坟，不吉利，等清明爸带你去。对了，和你说个事，我呀，打算找个老伴，就是对门的王婶儿，你觉得咋样？

小 李（听见老李要找老伴楞了一下，捏肩的手也停下）：爸……这不太好吧？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人家王婶儿才还不到六十。您也是结过婚的人，这不委屈了人家了吗？而且我怕传出去，对您这个老红军的名声不太好。

老 李：这有什么的，人家王婶儿都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人家也同意啦！

小 李：爸，要不这事就算了，如果您觉得寂寞了，儿子回来多陪陪您就是了。

老 李（拍了拍儿子的手）：嗨，我知道你工作忙，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倒是你要给我好好努力，我还想活着抱孙子呢！

小 李：那妈……

老 李（打断小李）：大过年的，别提你妈，不吉利。

小 李：（一把站起身子）：爸，你心里还有没有妈？

老 李：（一脸惊愕的转头）：臭小子，怎么和你爸说话？

小 李：爸，您就实话告诉我吧。你心里还有没有妈？

老 李（结巴）：怎……怎么没有？我可想她了！（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皮夹，在皮夹里面拿出一张黑白的照片）我还一直带着她的照片呢！

小 李（冷笑）：爸，我已经30了，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小时候，您从来不带我去给妈扫墓。总是说我小会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但我也没看见您自个儿去过。现在我长大了，您还是不带我去。每次我一说，您就用各种理由推脱。家里也没有妈妈的遗照遗物，什么都没有（从父亲手中拿过照片）这张照片，我早就知道是假的了，这上面的根本就不是我妈！（气愤的把照片扔在地上）爸，您知道吗？从小我就被同学欺负，说我是没娘的野孩子。我很生气，因为我知道我有妈妈，您和我说。我的妈妈，只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去世了。然后给了我这张照片，我兴高采烈的拿着照片去和他们炫耀说，看这是我妈妈。可他们却说这张照片是书上的，根本就不是我妈妈。我不相信就去找他们理论，他们就把那本书扔给我。我不相信，因为我相信您。您和我说过，我有妈妈。但现在您又要找老伴，您这对得起妈吗？您心中还有没有她？

老 李：我，我怎么对不起她！我告诉你呀臭小子，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小时候打打闹闹就算了，这么大还闹脾气。大过年的，不吉利！

小 李：那好，您把王婶儿给回了，再带我去咱妈的墓地，上个坟。我们开开心心的过年。

老 李（站起身子气愤的）：臭小子，管起我的事情来了！我的事你还管不着！（气愤的走出门外，用力的关上门）

小 李（站在门口，看着出门的老李）：爸！

[看着出门的父亲，小李追出几步，停下脚步，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回去，摊倒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会儿，小李拿出手机拨下号码：您好，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小 李（拿出手机发微信语音）：爸，今天是我不对。我情绪有点激动了，您先回来。大冷天的别受凉，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转头发现父亲的军大衣没拿）您在哪我先给您把衣服送过来。（放下手机，起身去拿老李的军大衣，一张照片从大衣的口袋里面掉出来，小李捡起照片看了看）：嗨，怎么还带着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是黑白的，（边看边翻）明天找个影楼给我爸弄张彩色高清的。这还有字吗？我看看写的什么，战友子如……如……我……子？

老 李（推门进来）：臭小子说好给我送衣服的呢？要不是我上过战场，早就被冻死了！

小 李（看见进来的老李，热泪盈眶上去包住老李）：爸！

老 李（措手不及）：干什么干什么？多大人了，骂你几句就撒娇！男儿有泪不轻弹，知不知道。（看见茶几上的照片，一脸惊愕）儿子……你……你……

小 李（放开老李，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嗯，爸，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 李：唉……老宋……就是你生父，他和我是一个班的。可惜，他连你长什么模样就没见着呀！老天不长眼，你的妈妈，老宋他老婆，在生你的时候也去了，为了不辜负他，只能我来养你。可人心是肉长的呀！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儿子。我怕告诉你，你不再叫我爸，也会离开。我这把老骨头可伤不起呀！

小 李：爸，不会的，我不会离开您，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老 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话说回来，我和王婶儿的事情.......

小 李（破涕而笑）：爸，您呀，就算找个三宫六院我都不拦着您，只要您呀受得住！

老 李：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走和我去你王婶儿家拜年。

小 李：好嘞，爸，儿子替您提亲去！

（作者单位：信息职业技术学院）